《自然辩证法》的当代意义
内容摘要:在恩格斯诞辰200周年之际,人类正面临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兴科技带来的颠覆性革命不仅给社会政治经济带来了全新的挑战,而且使哲学迎来了革命和重构的契机,当我们以新时代精神重新解读恩格斯的理论遗产,欣喜地发现经典自然辩证法依然是解释复杂多变的自然、把握波澜壮阔的当代科技革命乃至走出生态困境的思想指南,更是当代科技哲学的“活水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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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在《反杜林论》序言中指出,他和马克思“要确立辩证的同时又是唯物主义的自然观,需要具备数学和自然的知识”,而“马克思是精通数学的,可是对于自然科学”,他们只能“作零星的、时停时续的、片断的研究”。而恩格斯“零星的、时停时续的、片断的研究”所形成的论文、札记等未完成的手稿,1925年以《自然辩证法》的书名用德文和俄文对照的形式首次全文发表,自然辩证法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自20世纪20年代在中国传播以来,《自然辩证法》已经逐步从一部手稿发展成一门内容丰富的综合性学科,涉及疆界已从自然观、科技方法论、科技与社会(STS)扩展到现代西方科学哲学、技术哲学、科技社会学、科技伦理学、工程哲学等广阔领域。然而,在自然辩证法的版图愈来愈大之际,以西方范式为圭臬的科技哲学却令人不安地不断“蚕食”着经典自然辩证法领地,其研究距离恩格斯的基本精神越来越远。在恩格斯诞辰200周年之际,人类正面临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兴科技带来的颠覆性革命不仅给社会政治经济带来了全新的挑战,而且使哲学迎来了革命和重构的契机,当我们以新时代精神重新解读恩格斯的理论遗产,欣喜地发现经典自然辩证法依然是解释复杂多变的自然、把握波澜壮阔的当代科技革命乃至走出生态困境的思想指南,更是当代科技哲学的“活水源头”。
自然观的“哥白尼革命”
如果说,康德实现了哲学认识论的“哥白尼革命”,那么可以说,恩格斯实现了自然观的“哥白尼革命”。自古希腊以来,西方哲学就执着于追求永远不变的“存在”,物质世界变动不居的现象不过是“幻象”而非真实,真正的世界在本质上是静止的、永恒的。虽然近代自然科学的发展取得了巨大的进步,然而,即使伟大如牛顿,依然难逃“世界亘古不变”的古老形而上学观念。在牛顿经典力学的解释框架中,世界不过是一台制作精妙的机械,遵循着既定的、可计算的轨道周而复始地运转,时间仅有物理学上可计算的意义,却无任何发展的历史意义。如恩格斯所言:“不管自然界本身是怎样产生的,只要它一旦存在,那么它在存在的时候就总是这个样子。”
然而,理论不可能永远对变化这一事实视而不见。从19世纪中叶开始,细胞学说、能量守恒与转化定律以及生物进化论的发现,为人类开启新的世界观提供了坚实的科学基础。恩格斯敏锐地意识到这些科学发现的革命性意义,全面总结和概括了自然界和自然科学中的辩证法问题,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自然观:“新的自然观就其基本点来说已经完备:一切僵硬的东西溶解了,一切固定的东西消散了,一切被当作永恒存在的特殊的东西变成了转瞬即逝的东西,整个自然界被证明是在永恒流动和循环中运动着。”然而,辩证法并非简单的方法论,而是客观辩证法与主观辩证法的统一,在这个意义上,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体现了自然观与方法论的统一,它打破了传统“非此即彼”以及“亦此亦彼”的形而上学观念。自然辩证法并非如黑格尔那样把辩证法的规律硬塞进自然界,而是对自然界中抽象出来的一般规律的反映,扭转了被传统哲学颠倒的“理论和事实”的关系,以回归生活世界的精神为人类解释世界和改造世界提供了全新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唯物史观中的人与自然
恩格斯打破了西方世界长达两千多年的形而上学自然观,然而西方学界似乎对于恩格斯的这一革命性贡献视而不见。他们承认青年马克思的人道主义,他们认可怀特海的“过程哲学”,他们赋予波尔“共生互补”理论崇高的敬意,现象学更是成为20世纪的思想运动,唯独恩格斯被视而不见,偶有提及,也被认为歪解了马克思的思想而大加鞭笞。比如A.施密特在《马克思的自然概念》中指责恩格斯“超出了马克思对自然和社会历史的关系的解释范围, 就倒退成独断的形而上学”。马尔库塞更是认为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对马克思主义进行“绝对的反哲学的、机械主义的解释”。质言之,在他们看来,恩格斯“见物不见人”,是典型的自然和物质决定论者,完全背离了马克思的人道主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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